Fir

树不诅咒冬天,她回忆,而我的灵魂徘徊四周,蠢钝且自由。

CRASH(2)自述

  2023至,新的一年,那祝大家都有个好心情

    二梅自述,大概温馨....吧

  阅读愉快~

  

  

  麦提莫说的对,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离开家飞去米兰是我的决定,我从未遗憾,同样,回到纽约也是我的选择,我也不觉得后悔。

  

  现在想一想,谈论和评价那些发生在我的家族和我身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我改变不了,也不想再去纠结,这是我可耻的逃避。终其而言,是过往结下的因果塑造了现在的“我”,虽然谈不上脱胎换骨,但也改变良多。

  

  写下这些文字并非是心血来潮,对于一个总是被困在情感和梦魇里的人,哪一天捋清楚他的过去,画出来那条清晰的线时,他就可以拨开那些日日缠在他身边、一度扼住他的喉咙让他窒息的迷茫,看清楚那短暂的将来了。

  

  我想,我已经看到我口中所谓的将来了,它并不符合一个成年人的预期,但也不会太差,我的公寓里会出现两个性情迥异的孩子,不同于我那些从小就不拘一格、任性喧闹的弟弟们,这对双胞胎并不令人头疼,他们从不执着于给我找些稀奇古怪的麻烦。

  

  埃尔隆德展现的是一种少见甚至独有的宁静,他似乎不太想叨扰别人,总是选择融进环境当中,他所有的情绪都带着一种淡化又柔和的色彩,像蒙着一层雾的玻璃,过于热烈的气息或者冷清的空气触碰到他时就会不自觉地消弭掉隔阂感,成为温润又潮湿的样子;而埃尔洛斯,他实在比他的哥哥活泼了太多,如果说埃尔隆德的灰色眼睛像阴雨时的艾登湖面,有内敛的波澜,埃尔洛斯就是放晴前一瞬的天空,具备光线即将撕裂阴霾的澄澈,棱角分明的固执和通透,对世界有着独一无二的求知欲和眷恋,他并不吝啬表现他的好恶,率然而纯粹,对于这一点,我很高兴,我想曾经的提耶科莫也许会赞同我的观点。

  

  这方面描述稍作暂停,孩子总会让我想起已经向我告别的弟弟们,继续讲下去可能会永无止境了。当然,没有人阻止我怀念,只是如果你想深究一段太久远的记忆,它给你的不会永远是鹅毛般轻巧的愉快,不会总带着巧克力的迷人和圣诞树下飘摇的雪花,你必然会瞥见那些稚嫩轮廓成长后的线条,这种时候,手边的啤酒就不能安慰我的心了,我应该千里迢迢去追寻有过胡安奔跑身影的雪野,沾染了油漆味道的木房子和它百米开外冷清的街道,一直跑到壁炉旁的父母怀里我才能找到些许安慰,麦提莫总会笑着听我指责他们的顽劣,是了,他曾经也对我干过同样的事,母亲会笑,并不打算管,至于父亲,他只会挑挑眉然后接着低头研究他的草稿。

  

  我说过了,我总会忍不住想太多,这次要真的打断我绵长而无休无止的思绪了。

  

  其他的,对了,我想我终于有时间在早晨打理一下房间蛮横生长的绿植,练一下我的提琴,给两个孩子天南海北地讲些故事,把我丢了好多年的手艺重新捡起来,注意一下一日三餐,保障住最起码的身体健康,把麦提莫怀疑的目光打消掉,毕竟,我还是可以照顾好自己和两个不那么闹腾的孩子的。

  

  我并不打算依靠奈雅规律性的“接济”,虽然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混蛋,自甘堕落地把自己的梦想和天赋都泡进了烟和酒里,以至于真的要正经寻找生活和工作的时候,会显得如此艰难。但我不会放弃,在去往米兰时我就很清楚地意识到,即便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我还是带走了他留给我的东西,那该死的固执,一寸一寸燃烧在费艾诺家族的每一个人眼中,死了也会带进坟墓里,它在某一个奇怪的天气里,透过尘埃和空气,冷冷地俯视着生者,并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

  

  所以,我很坚定地认为我必须完成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的目标,即使在赚钱这种事上,我做起来远远没有墨瑞那么游刃有余。看吧,一个无限热爱过诗歌和哲学的歌手终有一天也会为了生计成为一个奔波而忙碌的人,我当年该在我的社会心理学毕业证书上附一份完美的成绩证明的,也许这样我就不会收到冷冰冰中透露着委婉的拒绝邮件了,我会在我的哲学之外拥有第二个博士学位,然后我就可以多些别的选择。

  

  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尝试去乐团面试一下,或者捡起我扔在书架上遗忘了许久的书去做一名普通的大学讲师,不用讲究太多的那种。

  

  准确地来说,我不知道有谁会读到这些一团乱麻的文字,没什么逻辑,只是我变得轻松了。预测这份松弛感将会持续到我告诉孩子们真相前,我并不担心他们随之而来的憎恨和厌恶,这才是人之常情,车祸和爆炸没有夺走我的性命而是他们的父母,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收养他们在最初有弥补和歉疚的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给了我另一种情感支撑,我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然后窥见了他们的身影。所以我很自私,我不想他们在成年以前就背负些沉痛的东西,不想他们过早地认知到我从未言及的“我的恶”,因而这场“审判”,能迟来就迟来些吧。

  

  我想我已经嗅到了奶油蘑菇浓汤的味道,在一个被快餐和速食充斥的纽约当然得不到这些东西,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和奈雅两周前回到了我们一家在芬兰的故居,埃尔隆德坚持每天清晨去附近的森林里漫步,至于埃尔洛斯,他最近痴迷于守在一个地方观察天体的运动轨迹,刚刚成年的安巴茹萨们在圣诞节后就选择回到学校去参加他们的社会实践,一种属于年轻人的烦恼,我已经嗅不到那些苦恼的味道了,对于这一点,我感到很满足,但我没有像墨瑞一样笑出声来,谢天谢地。

  

  晚餐过后我们会背着两个孩子去给胡安送些食物,这位陪伴了我们整个童年的欢乐先生从提耶科莫和阿塔林凯回到这片土地开始就拒绝离开超过他们十米的范围,它活得已经太久,它垂垂老矣,但眼睛仍旧透亮,我记得胡安总是惯拖着图卡在雪地里奔跑,这一点,它和我都从未忘记,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就这样吧,就这样停在这里,愿我所爱之人……

  

  算了,还是让雪一直落下去,一直到我行将就木之时,我还可以在尽头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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